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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代】落子無悔「四六」


#前代七劍正片第四十六節

#出場人物:ennnn奔爹,跳爹主要

#關鍵詞:跳爹算命記,有縫連接至 五行缺糖





「我記得鑄劍大師曾說過:七劍鑄成雖各有道法,但終歸相生相剋相輔相成,而七劍一心,七俠一體,則七劍是為龍也。你青光劍法陰陽相合是為龍心,因此左右劍法皆可合璧。白貓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他亦不可能不知道你的慣用手是左手——他為何只想著廢你右手?」

世人皆知虹門與青龍門世代交好,此代門主更是自小玩大,親如手足。當時白貓重傷晏晏,江湖上皆是震驚,即時懷疑著消息的真實性:素日裡秤不離砣的兩人怎麼會反目成仇刀劍相向?

可如今,這白貓先是重傷了晏晏,過後又廢了後者一條右臂,更是似乎遺忘了後者可雙手使劍,左右劍法皆可合璧這七劍中心口不宣的事實。

忘了有關七劍合璧之事已是蹊蹺,更莫論是忘了親如手足的好友的慣用手。

「連你也覺得不對勁了是不是?」晏晏抬頭看向白貓離去的方向,左手五指不禁將右臂掐緊,冷笑一聲,「左右我大約猜著了是何事——當年黑羅剎求我保他一命,是我先壞了與他老人家的約定,我活該被如此,只是何苦要白貓做此事......」

寧寧聽不明白他在呢喃什麼話,只輕手托起那傷臂查看,心道這分筋錯骨手使得過狠,確如晏晏所說,這條手臂是有一段日子不能用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罷,寧寧自暴自棄地想:且叫這不聽話的傷者好好歇著,橫豎這玄文教教主目前閉關修煉,七劍唯一的矛盾是對著虹門——更確切地說是對著白貓——而對付這位七劍手足虹門門主,合璧就真的是何必。

「姐姐你記不記得,」晏晏突然問道,「當年你做的一味藥——就是那一種能控制人的藥,嗅服皆可那種。」

「我做過不少類似的,都不過是小時候玩心起,弄來鬧你們的。」寧寧月眉一蹙,有個念頭在心間警鈴大作。

「你覺察出了什麼?白貓被人下了這類藥?」她倒吸一口涼氣,試探地問道。

天下第一毒醫確實做過此類藥,能叫人神魂離體,聽憑操控;個中極端者,是能叫被操控者與常人無異,保留記憶,但憑操控者一念催動,從此只聽操控者的吩咐差遣。

晏晏判斷是黑心虎給白貓下了此類藥,遂叫寧寧去翻看其製藥手札,後者無奈歎了口氣,一把揪過他道,「你別費神了——回去我先給你接骨連筋。這些藥我當年做來只是為了跟你們鬧著玩,連藥名都懶得想,卻沒成想給有心人拿來當刀使。」

一味能操控一人不被發現的離魂藥竟是毒醫閒來無事製來與同夥伴玩鬧的,甚至連個正經藥名都沒有,難怪江湖人對這年紀輕輕的六奇閣閣主從無二話。

然而這類藥造孽啊——寧寧如是歎道——只怪自己年少不懂事,本著嬉戲的心,埋了害人害己的禍根。

「若白貓真為此藥所累,我一時半會也做不出來解藥,虹門那邊還得你們去拖一拖。」寧寧給晏晏的傷臂上夾板時如是說道,眉間滿是掩不住的愁緒,手上不經意一用勁,弄得後者眉頭輕皺,她又抬頭警告道:「你腹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但你切記一切謹慎——說句不吉利的,我見過不少人因一線之差而藥石無靈,你知道自己肺中還有毛病,可別撒了歡地鬧。」

一臂受傷的劍客,縱使雙手皆可用劍也難以鬧騰了吧——晏晏這番想著,不說二話,點頭答應。

阿昊知道晏晏被寧寧解除了禁令,道他身體康復,滿心的歡喜地飛來看他,卻在見到他的一剎想起當時那情景,那血色漫天的淒慘令他生出內疚,甜酸苦辣糅雜在一起,把一顆心揉得皺皺巴巴的。

雙肩寬闊的少年蔫了氣似地低著頭,雙肩微聳,對大病初愈的友人說了一句對不起。

于情,晏晏不能擔這句對不起;于理,或許是他晏晏該給阿昊一句對不起。

堂堂奔雷山莊的主人,不拘小節的奔雷劍主,從小大大咧咧率真耿直,錯認得爽快,被打也挺直腰背的人啊——現在被他、白貓及黑心虎三人之間弄出的漩渦搞到如斯模樣,說一句對不起,都說得跟低人一等似的。

晏晏在心底歎了口氣,彎起一雙桃花眼,走近他,輕聲道:「阿昊,我想上街走走,但可惜我現在只有一手不方便,不知我可能討你一個好來伴我走走?」

阿昊有些驚愕地抬起頭,鼻尖迅速變紅,嗓子裡哽咽了一聲,忙不迭地點頭。

江湖兒女爽快性情,若是身體力行能做些什麼來彌補,又何必兩人呆站在一處互相糾結誰該給誰一句抱歉。

晏晏大病初愈,寧寧特地交代不能胡亂行動,顧及這位毒醫姐姐的威懾,兩人也不敢走得太遠,一合計,便去城裡的西林街上逛一逛。

西林街算是他兩目前能到的熱鬧街市,距離不遠,有利於散心。為了不讓夾板過於明顯,晏晏特地換了一身大袖寬袍,右臂的夾板藏在寬大的袖子裡,隱約能看出個形。阿昊笑他說:「晏晏你不用怕,有誰敢找我們麻煩我一把奔雷劍砍下去!」

晏晏又將袖子拉下了點,笑道:「防範于未然。」再者,他傷了右臂一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青龍門門主,七劍的青光劍主傷了執劍的右臂——在無數不知七劍玄妙的江湖人眼裡,這七劍的神通便大不如前了。

他不能叫七劍多一重風險,也不能叫青龍門少一重保障。

阿昊腦筋轉了轉也明白過來了晏晏的用意,於是兩人並肩而行時他總是走在晏晏的右邊,擋著護著那袖下隱藏的弱勢。

街市正是熱鬧時候,人頭攢動。阿昊憑藉身高優勢鎖定了一個糖葫蘆跺,三步衝上前買下一串,兩步跑回來遞給尚未反應過來的晏晏。

晏晏拿著那串糖葫蘆,抬頭見阿昊咧著一口大白牙笑道:「知道你吃了這麼久的藥嘴巴肯定苦哈哈到不行,平時無奈寧寧姐她管著,咱也不敢給你送零嘴。現在她開恩讓你出來溜溜彎,糖葫蘆那是必須來一串的——咱哥們講義氣不?」

糖葫蘆糖衣晶瑩剔透如水晶,橙紅的果實飽滿誘人,晏晏一口咬下半顆,兩眼微彎如,鼓著一邊腮幫子點點頭道:「阿昊最是講義氣之人。」

奔雷山莊的主人立即笑得見牙不見眼,見他笑著,晏晏也不禁加深笑意。

眼前這位手足是如陽光般的人——縱使長虹劍主白貓才是公認的東君臨朝,但眼前之人當真如陽光般燦爛,誰又能想象他是一把能招來震天雷鳴的劍的主人?

晏晏咬著糖葫蘆猶自笑著,可笑著笑著,笑中又逐漸摻入了黃連般苦澀。

「呔!光天化日之下竟以多欺少!」

晏晏尚未釐清自己的思緒,只聽身旁為自己擋住了近半陽光的少年平地一聲吼,險些把糖葫蘆給嚇掉了。

身邊急性子的夥伴一躍而起,轉瞬躍過貫穿西林街的小河湧,隨著他的身影,晏晏定睛看去,才發現原來橋頭另一側正有一地痞流氓樣的人在對一個擺攤的算命先生拳打腳踢。

阿昊落地時如泰山壓頂,直接踩著兩個小混混的肩頭將他們踩倒在地,奔雷重劍尚未出鞘,只兩三招便將其餘幾人掄出幾米遠。

見義勇為的奔雷劍主興許忘了今日身邊還有一個同伴,直到青光劍主輕鬆落在他身旁時才發覺自己方才是一時衝動把前者,一個負傷的同伴撂在了身後。他不由得想起雨花劍主那穿耳的魔音神功以及那數落人時吃人不吐骨頭般的兇狠氣勢,喉頭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臉色從白變得更白。

幾個小混混本來站起來還想叫囂兩句,誰知眼見著晏晏從橋那頭足尖一點便躍了過來,又看了看阿昊尚未出鞘的重劍,深知自己這些三腳貓功夫惹不起兩尊大佛,都夾起尾巴嘴裡哎喲著天地爹娘地跑開。

「無事吧?」晏晏轉身看向那被欺辱之人。

那人看上去年紀輕輕,五官端正卻臉色蠟黃,半坐在地也將腰背挺直如松柏,一雙眼睛懶懶地半睜著,瞳孔渾濁無光,顫抖的手仍堅持舉著一面旗子,上書「算命」兩字。

是個天命師——晏晏暗自道——盲人天命師。

盲人天命師循著聲音方向朝他們拱了拱手,手背上盡是淤青:「剛到這街上被幾個地痞流氓欺辱,幸得俠士出手相救——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不必多謝,快先起來。」

晏晏衝阿昊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上前去扶住天命師一條胳膊,晏晏自己也一口咬住糖葫蘆串,空出的左手伸手扶住他另一條胳膊。

盲人天命師踉蹌著站起身來,佝僂著腰站起身來,一手不經意握上晏晏的手腕,堪堪站穩,千恩萬謝一時梗住,連帶著臉上的神色都變得凝重。

「這位俠士——」晏晏感到他微涼的五指正穩穩地握住自己的腕骨,他看著天命師搖搖頭,呼出一口濁氣,臉上神色有一絲悲傷:「.......命坎。」

「您會摸骨算命?」晏晏咬著糖葫蘆含糊問道,帶著一絲好奇。

「我自小雙目失明,師父說因我能窺天道,所以上天取了我一雙眼睛,只留給我摸骨知命的天賦。」盲人天命師從容答道,覺晏晏沒有拒絕,五指又沿著其腕骨摸了一周,繼續道:「這位俠士,出身很好,大福大貴之家,功夫無雙,是世間難得的奇才。」

「那是——」聽人誇自己的弟兄,阿昊開心地咧開了嘴角,一手搭在晏晏的左肩上順帶幫其拿下咬在嘴上的葫蘆串道:「這一位的名號在江湖上,那可是響噹噹的!」

盲人天命師又道:「只是少俠你身體不好,運道不順,命中註定有兩劫:一為死劫,二也為死劫。」

晏晏的笑容淡了下去,阿昊的臉上早已沒有了笑意,盲人天命師不知他倆的反應,仍繼續道:「前頭的死劫少俠已有驚無險地度過了。而後面的死劫......少俠你切記切記——提防親近者......否則根基動蕩,亡魂不安。」

「我的第一個死劫……」

白貓。

竹馬之交的名字險些脫口而出,晏晏成功將它咽回肚子裡,但那日長虹劍刃攜烈焰穿透腹部的情景又如鬼魅般浮現在眼前揮之不去。

而第二個死劫……

不容他多想,阿昊一嗓子已插了進來,「呸呸呸!我們救了你,你這紅口白牙怎麼張嘴就咒人呢!」

「這位俠士莫急,此番是我出山後第一次為普羅大眾摸骨,或許會有不准;再者,這算罷天命的行當,向來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盲人天命師十分平靜,一時間在那半睜的渾濁眼睛裡,晏晏似乎看到了幾分得道成聖般的泰然。

被批死劫的他沒急,反倒是阿昊急了,將他的手腕從盲人天命師的手裡拽了回來:「不信不信!誰會信這種鬼話!晏晏我們走!」

晏晏被拽得險些栽了個跟頭,他扭頭看那盲人天命師,後者仍站在原處,手也仍是擺著摸骨的姿勢,無神無光的雙眼定在他們的方向。

堂堂青光劍主不禁打了個冷顫,只覺那雙眼睛似乎已將他里外看透,一分不漏。

待他們走遠,盲人天命師歎了口氣,蹲下身來摸索著搭好自己的攤子,那洗得發白的道袍微揚,帶動了上頭陰陽雙魚的圖。

他嘴裡一直喃喃念叨著一句:「天命如此啊,這命中帶刀——最終不過世人自欺欺人罷了。」

約摸半年後,玄文教教主出關。

他端坐在巨石上,徐徐收勢吐納,緩緩睜開雙眼,漆黑的瞳仁如厲鬼般閃著血光;幾縷紫光在他周身環繞著,他垂眸看去,只見自己一身衣袍不知何時已被染成了紫棠色。

身體無比舒暢,感受著遊走在四肢百骸的強勁內力,他試著運功催動掌法,僅僅是朝天一掌,本來僅靠周身紫光照明的的閉關山洞瞬間日光普照——他這一掌竟是從裡頭將一個山頭轟碎了。

碎石渣有些落到他頭上手上,方才的壯舉令他十分激動,他站起身來,一步從那被轟開的巨洞飛出,冷風刮著他的臉,將他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他如神般懸在上空,俯瞰著任何因這轟轟烈烈的出關方式而注目於此的人,他看著——看著眾生,無情且輕蔑,如同看著一群正團在自家墻角的螞蟻般。

神功大成,他黑心虎將於江湖之上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白梨聞訊而來,她衝出自己的房門,衝到欄杆處,抬頭正看到懸在半空的黑心虎,看著那幾縷如流星般飛繞在他身側的紫光,詭異,卻意外的強大。

她看著這雙目血紅的男人,昔日她所喜歡的,似乎仍是舊模樣,但又不同以往。不過匆匆幾年——也不知到沒到三年,少年本有的稚嫩皆被世事磨去,硬生生地只剩下了這個模樣——雖未到被稱作男人的年紀,但已不能被稱作少年。

而這男人,是要顛倒乾坤之人。


第四十六節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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