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芋羊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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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就是我喜歡我樂意

【粵中心】離經叛道「九」


#貼吧舊物,黑歷史重修


#非歷史專業,盡量嚴謹,考究黨慎入


#有aph王耀設定


#安史之亂及第一次外來入侵





櫻桃酥酪和玉露團擺在桌上時,王皖仍在剪紙,剪刀刀尖微旋,鳥的眼睛剛剛被剪出來。


王粵看了看玉露團半化的樣子,看了看仍舊低頭剪紙的王皖,遞了個眼神給王閩。王閩拍了拍王粵放在膝上的五指,輕輕搖頭。


這王皖可是幾乎沒抬頭,就起身見禮之後說了一句稍等便坐下繼續對付手中的剪紙。


天氣暖和,玉露團已經化了一層,本是兔子的形狀已經變成了一坨橢圓的雪球糰,亮晶晶的,涼絲絲的白氣已經幾乎看不見。王粵心疼自己給王皖留的這顆玉露團,視線從小勺子玉露團和王皖三者之間逡巡,恨不得說一句「你不吃別浪費了」。


王皖注意到他的眼神,似有若無地輕笑一聲,道:「王粵,挺大的眼睛這麼望下去,當心眼珠子脫框而出。」


王皖的聲音不知是否是因長年病弱的緣故,帶著幾分柔軟沙啞,像清溪下一手便可捧起一把的細軟白沙。


王粵聞言撇了撇嘴,道:「再大的眼睛望下去,也不見得你會吃這玉露團。」


王皖微微一抬眸瞥了一眼那玉露團,輕聲道:「我的確吃不得這個,太涼。你受累替我吃了吧。」


「非要等到不涼了才說不吃,這都不好吃了。」王粵埋怨了一句,馬上拿起勺子將玉露團挪到自己面前。


「我也是為你好。」王皖笑笑,手上的紅紙轉了轉,慢慢地說:「這玉露團性冷,聽蘇姐姐說,吃一口,這心肝脾胃都冷透了。」


「我聽說蘇姐姐來看你了。她離開了?」王閩截住一個話頭也順進了談天說地中。


「蘇姐姐哪裡能在我這裡耽誤多時間?」王皖頭也不抬地道,語氣中多了一分諷笑。


「你不是病了嗎?她多陪你一會也是可以理解。」王閩道。


王粵正挖著那玉露團送嘴裡,張嘴之間口內一截被雪糕染白的舌尖迅速探出唇瓣又縮了回來,他莞爾一笑,接了王閩的話頭道:「可是王皖這病都是長年累月了,蘇姐姐又不修岐黃術,多看他一個時辰也看不好的呀。」


此話戳了王皖心窩似的,叫王皖手上的剪刀都頓了頓,刀鋒口停在剪紙雀的鳥脖子上,他一剪子沒拿準可能就能切了那鳥脖子。


「我以為你對著病者能說兩句順耳的。」王皖調整了一下手裡的剪刀,繼續修剪著鳥頭,歎了口氣,幽幽地道:「原來這玉露團當真能叫人心冷口冷。」


「誒——打住了。」王粵正好將玉露團整個吃進嘴裡,喉嚨上下滑動,冰涼的玉露團被送進了腹內,當真凍得他一抬眉。


「這可不關玉露團的事。」他煞有介事地說。


王皖不禁低聲笑了,王閩更是有些無奈地點著王粵的腦袋提點道:「人家說你心冷口冷呢。」


「是麼?」王粵狀似恍然大悟地看向嘴角仍隱約牽著笑的王皖,亦彎起眉眼笑了,「我還道你說的是玉露團呢,可嚇了我一跳。」


這人究竟是在裝傻,還是真的蠢——王皖斂了笑意,手中的剪子最終收合放下,他滿意地將那剪紙攤在手心,遞與王粵,「正巧你來了,這張剪紙送給你。」


王粵接過那剪紙的銜花雀兒端看,問:「這是照我家那畫眉鳥剪的麼?」紅色的剪紙在他的掌心翻了翻,被他評了一聲好看。


王皖抬起頭,活動了一下脖子,身後的內官立即上前為他按摩後頸,道:「殿下在這裡坐了許久了,不如回去吧,免得著了風。且殿下也到時候吃藥了。」


「不急於這一時。」王皖揮手止住小內官的喋喋不休,對上王粵的目光,盡是病氣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道:「傳說此雀是學西施描眉而得名,我見過幾隻,亦覺得甚是好看,便剪了下來。今日機緣巧合,便贈予你。」


王粵莞爾,想王灣方才的俏皮話,想著也用來逗一逗這個病秧子,便道:「那你覺得這鳥哪裡好看了?」


王皖的眼裡露出一絲訝異,王閩則忍不住笑出聲來,忙用拳頭抵唇裝咳嗽。


「你這問的可新奇。」王皖將冰涼的手攏進袖子,想了想,緩緩道,「但我想,也許關籠子裡了的最為可愛。」


「哦?那滿山野雀便不招人喜歡了?」王粵看著他,目光涼如水。


「漫山飛的雀兒自有其可愛之處,可惜牠們散的快,飛的高;要想細細品鑒,可要費一番功夫。倒不如那些被關進籠子裡的,可以慢慢端詳牠們的可愛之處。亦因此我以為——」王皖輕咳兩聲,慢慢說道:「這雀兒,還得被關進籠子了才知牠們何處可人。」


王皖說著,傾身向前,靠近了些王粵,以二人只聽得清的聲音說:「難道不是?我的弟弟,難道這金籠子不合你意?」


似是沒有想到有這麼個回答,王粵笑意漸冷,王閩見勢頭不對,不動聲色地在桌下踢了一下王粵的小腿,率先起身,示意他們該走了。


王粵也隨著站起身來,臉上的神情轉而變作乖順:「也對,時候不早,我們也就不打擾了。那櫻桃酥酪你可記得吃才好。」


王皖讚許般看著二人,也站起身來:「好,我也得去喝藥了,就不送二位了。」


目送二人轉過迴廊,往宮殿門走去,王皖收回目光,以手掩唇,突然彎腰咳了幾聲,扶著他的宮人忙為其撫背順氣,勸道:「殿下身子不好,又何必和他們多說?該自己保重才對。」


「我見他們高興,便多說兩句,也是無益無害的廢話。」王皖淡淡地道,目光掃到桌上放置多時的櫻桃酥酪,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將酥酪拿進來吧,總不該辜負他們一番心意。」


「可是殿下,御醫不建議您吃酥酪一類的東西……」


走出王皖的宮殿時,王粵忍不住回望那宮殿的匾額,眼中的情緒如暴風過境。


「真是一出好戲。」王閩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道,「這算不算又多一人要關你籠子?」


「他自然有他的打算。」王粵笑著搖搖頭,有些無計可施之無力感,「王皖那身子骨,就是不分裂都難受成這樣,萬一分裂他會更難受。」他歎了口氣,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啊。」


「得了,你也別多想,李唐現在好好的,你我也好好的——有生意做,有糧食吃,沒事誰想戰亂呢?你說是吧?」王閩道。


「你要說是便是,」王粵咕噥了一聲,「畢竟:人生在世,平安二字。」


「可不是?」王閩笑著拉起他的手引他上步輦,「我請你去我的宮殿喝茶,順便看看那三個孩子鬧成什麼樣了。」


王粵沒有異議,跟著王閩一起上了步輦。


說來也是,若是太平盛世,天下人安居樂業的,又何必多起波瀾?橫豎他山高皇帝遠,再管也管不了他多少。退一萬步說,多少年才出一個屠睢一個呂雉?現在他也算是一方聞名於世的商港,再不是蠻夷之地,王耀總不至於再要血洗此地,拿錢財作犧牲。


大唐盛世,萬國來朝,一派欣欣向榮,但到頭來卻是人算不如天算。


終歸還是萬物有道,盛極則衰。


安祿山擁兵邊陲,與宰相楊國忠不和,借以討楊之名清君側,於天寶十四年十一月初九即755年十二月十六號,安祿山起兵,聯同同羅、奚、契丹、室韋、突厥等共組十五萬大軍,於薊城起兵,所到之處如雷霆之勢。河北州縣望風瓦解,潼關被破,長安隨之失守,天寶十五年正月初一,安祿山於洛陽城稱大燕皇帝。楊國忠被亂刀砍死,楊貴妃縊死馬嵬坡,玄宗退位,太子繼位,是為唐肅宗。


肅宗至德二年正月,安慶緒殺父安祿山。史思明叛唐,殺安慶緒,兵返范陽,繼「大燕皇帝」一號。


北方戰亂,王粵略有耳聞,但真正得見慘烈的,是那些源源不斷從五嶺越過來的逃難百姓。見著那些灰頭土臉遍體鱗傷的難民,他於心不忍,願親力親為地安置難民。這日早起他將荔枝給王港冰鎮好,擦擦手便準備出去看看這些個難民都安排得如何了。


他甫走到主街上,手上仍在順著頸側卡在衣領內的一縷髮絲,破空而來的一隻羽箭準確而狠戾地射在他的膝頭上。王粵猝不及防,直直摔在地上,手掌撐在地上,一陣劇痛從手掌傳至肩頭,剎那如卸了一條手臂般。


王粵驚愕地抬起頭,驚見主街不知何時已是一片火光,百姓四處逃竄,有兩隊著裝不一的士兵正手持兵器火把四處劫掠。火光之中,一個士兵的臉轉了過來,王粵的瞳孔一瞬間驟縮,忙看向他的同夥們——


這不是大食的......還有波斯的人?


王粵瞠目結舌,他咬牙將膝上的羽箭拔了出來,顧不得淌血的傷口,衝上去向那士兵質問:「你們不是我大唐借兵來平亂的嗎?為何在此傷我地子民?」


兩隊人馬被忽然出現的王粵驚得一頓,兩兩相覷,其中一個先是獰笑一聲,指揮餘下的押下王粵,高聲道:「借兵並無借糧,唐王明令,可在尊上處借糧。」


「借...糧?」王粵面無人色,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字,一時間,他難以理解這兩個字。


「來呀!都在幹什麼?唐王下令,務必湊齊軍糧!」


唐王下令......唐王下令......唐王許他們來這裡...來這裡打家劫舍?!


王耀......王耀默許了......?


「你放肆!」王粵一個狠勁撲上去,劈手奪下那高呼的波斯人手中的大刀,反手一刀直直剖開了波斯人的喉嚨,那從斷頭處噴濺出的鮮血噴了他一臉,血仍帶溫。


未料到這變故,本來押著王粵的士兵們都下意識退了一步,眼見王粵已經斬殺了三個人後,他們才似如夢初醒般蜂擁而上,合力制住了這浴血的土地化身。


肅宗乾元元年758年,借大唐借兵為由,廣州城被大食波斯的私兵包圍,刺史出逃,私兵於城內劫掠倉庫焚燒廬舍,而後由海路離開。


761年,史思明被其子史朝義所殺,大燕內部離心。762年十月,唐代宗繼位,借回紇兵力收服洛陽,一年余,史朝義部下投降,史朝義林終自縊。


此唐之衰始,史稱「天寶之亂」或「安史之亂」,此後唐王朝進入藩鎮割據的局面。


王粵毫無預兆地出現在都城,他面帶土色,搖搖欲墜地向王耀的宮殿走去。宮人見他如此失態,皆有勸阻,卻拖不住他的腳步,眼見著他步步逼近王耀的宮殿,分出一波人去提前通知王耀,又分出一波人去尋王豫王秦等殿下。


待王粵緩步走進王耀宮中時,宮殿內燈火通明,披著外袍的王耀坐在殿中正等著他,連王豫和王秦,甚至王蘇也在。他抬起眼睛,不必多看便知上座的長兄和另外三個兄姊疲態盡現。


三更半夜被叫起,當真是不好受的。


王粵微微勾了勾嘴角,悽然地笑了:「這麼晚都不睡?」


「下頭人報,你深更半夜神色倉皇地出現在宮內,或許這話該先問問你?」王耀道。


「我哪裡睡得著呢?」王粵抽抽肩膀,森然地笑了兩聲,眼中盡是譏諷,「我來……原本要做一件事,原本也想悄悄地做……但是……」他環視了一周眾人,更加放肆地加深了笑意,「似乎不行……似乎不行,你們都願來看我如何放肆。」


王耀蹙眉,看著狀似瘋魔的弟弟,正要開口訓斥,只見王粵突然舉起一直垂下的右手。那隻右手上握著一隻矛頭,矛頭已為鮮血染污,而王粵鮮血淋漓手掌仍在為其增添慘色;血色浸染了他半副振袖,他似不覺痛般仍徒手握著那鋒利的武器。


王秦在側下意識上前一步,半護在王耀面前。王豫雙手攏袖,若有所思地盯著那件染血的兵器。王蘇退後一步,將手伸到腰後給宮人們比劃了一個手勢。


「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嗎?」王粵雙眼微瞇,語氣尖銳,他像是在問王耀,又像是在問所有人。


他冷笑道:「我從我家子民身上取下來的,它先前是在一個波斯士兵的手上。他們說他們奉唐王命令而來,向我借軍糧。」


王耀不禁握緊椅扶,薄唇幾乎控制不住微微發抖——他大約猜著這位弟弟莫名到都城的目的了。


王粵拿著那矛頭一步一步走前,卻不是向王耀而去,反而是往邊上去,他走到放置繡圖和花瓶處,森然的笑容陡然一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那繡圖——金鳳展翅,尾羽翩躚,牡丹花開,富麗堂皇,花鳳相合,相映成趣。


王冀說的不錯,這幅繡圖果然被王耀擺在了他的宮殿裡。


「我為何要繡這幅圖給你?」話音剛落,王粵舉起手中的矛頭,鋒利的矛尖直直刺入金鳳的身體,血污隨即染上金鳳的身體,他腕上使勁,只聽「刺啦」一聲,那幅不大的繡圖被矛尖劃開作兩半。鳳凰遭腰斬,牡丹染血污,圖不成圖。


王粵扔開那矛頭,無眼的兵刃飛出,斜斜楔入殿內的地面。


他轉回頭,瞪視著已面色鐵青的王耀:


「我即便不討你喜歡,你也犯不著叫外人來羞辱我。你若是當真嫌惡我,從此丟棄了我,我亦謝你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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