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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就是我喜歡我樂意

【粵中心】離經叛道「四一」

#貼吧舊物,黑歷史重修

#非歷史專業,盡量嚴謹,考究黨慎入

#有aph王耀設定

#開明殿同甘共苦名場面



「你後悔了?」亞瑟壓下鼻間酸楚,問道。


碧堂內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凝滯,素來如膠似漆的恩愛兩人兩相對抗,在他們小別重逢後,各自為營,站到了反目成仇的邊緣。


王粵錯開目光,並不回答這個問題。


心頭鈍痛,喉嚨也痛,似乎張嘴就能吐出一口血般,眼前也似起霧般模糊起來,他站著定了定神,緩緩吐息,逼退了眼中的淚水——他還有事沒問完。


「你用鴉片走私來達到你想要的收益,除了錢,你還想要別的什麼?」


鴉翅般的睫顫了顫,亞瑟低下眼,「你覺得我還想要別的什麼?」


「我覺得?」王粵忽地冷笑,道:「胡夏米,或者我該叫他的真名:High Hamilton Lindsay? 你認識他麼,親愛的?」


亞瑟忽地抬頭,碧眸對上褐眸,他被看得有一瞬間的心驚膽戰——自己這個情人,手段遠比他想象得厲害。


「你認識他?」他反問道。


「有幸認識。」王粵道,牙關咬緊了「有幸」二字:「你的東印度公司派了他作為間諜,多次讓他測繪我國東南沿海各口岸的地形,搜集我國軍事情報,並將這些資料作為作戰方案呈回貴國,準備用來日後對付我們。」


「我對付你們?」亞瑟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我請求你們皇帝多開幾個關口,他以天朝之恩莫要胡攪蠻纏來拒絕我。我國子民為了關口一事,多方調查,記錄資料,以求屆時再要求加開關口有足夠的說法。你卻說我這麼做是用來對付你們?」


王粵皺著眉頭看他,神情冷漠,看得他遍體生寒。


「我聽懂了你的意思,」王粵冷聲道:「你是在說我國子民自命不凡,冥頑不靈,不懂變通,食古不化,孤芳自賞?」


「是啊!」亞瑟點頭,似被說到了傷心處,連聲音也哽咽了幾分:「我以為你會和他們不一樣。」


他苦笑連連,失望至極般搖了搖頭,「你明明那麼與眾不同,你鮮活得就像初春林間自由自在的鳥兒,那些其他的東土化身——你跟他們完全不一樣……我不明白為何你今日是這麼個反應?」


「我和他們有什麼不一樣?」王粵立時反問。


「生於斯,長於斯,我根基在此處,我如何與他們不一樣?」


王粵笑了兩聲,旋即斂了神色,那本笑得溫和的臉一瞬冰冷:「我和他們並無不同。」


「另外,」在亞瑟插上話前,王粵厲聲道,「我們即便自命不凡,孤芳自賞,我們也從未動過害人之心!而你們是足夠開明,開明到非要旁人遵循你們的理念發展,把手無寸鐵的印第安人的土地據為己有。」


南旭的話如尖刀利刃,巧嘴一張勝千軍萬馬,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亞瑟被戳中痛點,不再說話,但他看著王粵,眼底的失望與無言一覽無遺。


話不投機半句多。


從前有多無話不談也無用,到了如棧道峽口的緊要地步,最易看出二人最基本的觀念融洽與否。而往往這時候,心冷心寒也不過一念之差。


要認識到一個曾經自己奉為靈魂伴侶的人實際與自己的心地大相庭徑,那簡直是一場殘忍的活體解剖。


如南旭自評:蠢鈍如豬,無藥可救。


與亞瑟之間的攤牌比他想象中要和平安靜得多,王粵為自己的自制力而自豪,他佩服自己這一日下來的言行舉止,乃至於到請走亞瑟的時候,他都是體面自若的。


而待那金髮碧眼的化身步履蹣跚地離開碧堂後,他力勁松懈,如被抽走渾身骨頭般頹然坐下,通紅的眼眶迅速漫上了淚水。他佝僂著身體,淚珠滾出眼眶,撲簌簌地,濕了滿臉,也濕了膝上袖子,喉頭的梗痛發作得更厲害,他深吸一口氣,那鈍痛非但壓不下去,反倒化作一口黑血吐出。


黑血落在他棗紅色的袖子上,與淚濕的位置堪堪重疊,竟然也似毫無痕跡。


他看著那方痕跡,滿眼淚水,卻咧嘴,咳嗽著笑了起來,像個瘋子。


多麼可笑,這一切多麼可笑!


都說愛情是盲目的,他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甚至於現如今即便心如刀絞,他也不生半點後悔挽留之意。


而且,鴉片之毒舉國蔓延,他實在沒有資格去替全國子民、華夏國運說一句冠冕堂皇的原諒。


有錯便要去認,如今帝都在遇事敢言的鴻臚寺卿黃德成的進言下也知曉了福壽膏之禍害綿延,時任湖廣總督一職的林元撫率先動作,於鄂地緝得煙膏煙土一萬餘兩,琦善亦在天津衛緝得鴉片煙膏十三萬兩,數量之多,令人瞠目結舌,道光皇帝亦收到不少皇家子弟吸食煙膏的報告,深知鴉片之毒已深,便下定了決心禁煙。而在往發源地粵都問責之前,王粵便自動自覺地出現在了帝都。


他乖順得前所未有,遞上告罪書,悉脫簪珥,跪伏在昆侖宮外磕頭請罪。


罪責有三:不識人心,輕信異族為一;尸位素餐,龜玉毀櫝為二;牽連手足,禍及全家為三。


王耀瞅著王粵自己羅列的罪名,面無表情,揉了揉額角,喚太監把那跪在昆侖宮外的南旭帶進來。


開明殿內,王秦、王豫、王京坐一側,王閩、王浙、王贛坐另一側。王粵走進來,目不斜視,在兩列座當中對王耀以大禮拜下。


「罪臣參見陛下。」


神帝垂眸,眸光如冰,冷冷地看著跪伏在地上不願抬頭的弟弟,道:「本座看你的告罪書,想來你已知自己有何等過錯。如今本座罰你,你可有不服?」


王耀的嗓音冰冷低沉,板板正正,如判案閻羅,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王粵俯首答:「罪臣不敢有異議。」


「甚好。」王耀點頭,喚人從慎刑司帶來兩副竹夾子。


王贛見王耀要來兩副竹夾子,心下暗道不妙。王閩心中略微躊躇,還是選擇起身求情:「陛下,一副竹夾子已能斷人指骨,南旭如何能受得住兩副?」


王豫打量王耀的臉色,亦道:「陛下,走私煙品的源頭乃是十三行通貨,對於鴉片,南旭瞭解得比我等都要多。禁煙一事還需聽聽他的建議:畢竟他是罪魁禍首。若是刑罰過重,他神志不清,我們又當如何問起?」


王豫話音未落,王秦在旁立時接上:「可總不能就如此寬恕了他。」


王豫被堵了正著,正回頭剜了王秦一眼,後者神態自若,面不改色。


雖然現如今當家的不再是王秦,但他的姿態仍能無時無刻提醒著各位:最初的華夏是他第一個打下來的,他永遠是王者,永遠立於高山寒處。


王秦手側的王京抬頭看了看哥哥,目光裡是不解也是贊同。


底下弟弟們三言兩語的辯論,王耀不為所動,只道:「本座以為,唯有疼痛才能記得住教訓,而唯有劇痛才能將教訓記得刻骨銘心。」


兩副竹夾子很快被送了上來,王耀看了一眼那幾乎成黑色般的竹夾,歎了口氣,他伸手拿起其中一副夾子,對著來到的慎刑司的人道:「給本座和南旭套上刑具。」


什麼?!


慎刑司的人嚇得俱是一抖,以為自己聽錯了神帝的命令,不敢下手,可王耀卻催促了起來。


王閩和王京愕愣在一旁,王秦與王豫對視一眼,各自有各自的判斷,王贛與王浙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而王粵直起身,看著王耀的舉動,眉間若蹙,不明就裡。


片刻怔愣後,王京忽地站起來,直道:「陛下萬金之軀,豈敢毀傷?此次國難非陛下之過,如何能叫陛下為這罪人的過錯受罰?」


王耀嘆了口氣,伸出十指好讓慎刑司的人把夾子套在他的手指上,然後抬頭正撞上王粵的目光。


「本座無過?」


王耀平靜地掃了一眼各位弟弟,最後目光落在了王粵身上,沉聲道,「本座為爾等陛下,亦為爾等長兄。長兄如父,因此:養不教,父之過。」


這話中的意味已經足夠明白,王秦與王豫深知這不必再勸,神色坦然了不少,而餘下的心中總有幾分戚戚。


王耀看向王粵——他這個好弟弟,過往給他惹的麻煩夠多的。他卻從未陪過他受罰: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陛下,是麒麟欽點的東土化身,是弟弟們口中冷漠無情的長兄。


「南旭,此次你鑄成大錯,本座賜你夾指之刑,此外——」他抬起已然架好夾子的雙手,白玉般的十指被黑青色的竹板隔開,凡人見此都不會捨得動刑。


「大哥與你一同受罰。」


聽此,王粵愣了一瞬,他被王耀看得低下頭去,看了看自己同樣戴上刑具的雙手,不知想了什麼,低低地苦笑了一聲。


王粵明白王耀賜他夾指之刑的用意——十指痛歸心,無論是表示兄長們的痛心還是讓自己恨錯難返的感覺更加強烈,王耀都能用自己的方式達到目的。


一聲令下,行刑的人手腳麻利,用力一拉緊夾子,王粵抵不過痛,慘叫出聲,撕心裂肺,王耀更是咬緊了唇,霎時額上冷汗淋淋,青筋爆起。


行刑過後,兩人的十指都環上了一圈青紫,隱隱還有血色顯現。


王耀半倚在禪椅中,臉色慘白,兩手微顫,十指僵硬著張開。王秦與王豫上前為他除去刑具,餵茶擦汗,看長兄那一雙漢白玉般的指上環著一圈猙獰的青紫,點點的猩紅好似赤煉蛇的鱗片一樣布在那一圈青紫之上,觸目驚心。


王粵則渾身脫力,刑具一除,他便直直倒在地上,一條胳膊撞在地面上,勉強替他撐著上身,汗珠滑過他的下顎滴落在地上。


他以這麼一種奇怪詭異的姿勢撐在地上,氣喘吁吁,片刻後才慢慢挪動回下跪的姿勢,他伏低著上身,似被抽了脊梁骨般。


「陛下,」王贛眉頭緊鎖地看著那倒在地上微顫的身影,提醒道:「還是商議禁煙之行要緊啊。」


王耀深吸了幾口氣,慢慢緩過痛來,令道:「立時傳機關大臣覲見,務必將全國從鴉片煙裏揪出來。」


說話間,王耀的雙手仍顫抖不已,他的雙眼始終看著勉強端正回姿勢的弟弟,眼底看不到關懷,看不到心疼,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似乎是頭次看這位親弟弟。


王豫識人心思洞若觀火,他揣度著王耀的意思,對王贛王閩王浙等道:「你們快把南旭扶起來,堂堂天朝殿下,趴地上成何體統?」


王贛離得近些,向前一步一手便攙著王粵的胳膊把人給饞了起來,可後者兩腿無力,似被打斷了雙腿般站都站不住,只能往他身上靠。


「你這是——」王贛剛想問就一個夾指之刑如何叫你疼得這般了,卻感受到鞋底似乎踩到了滑膩之物,他一眼看下去,只見自己的布鞋下赫然踩著一小灘鮮血,鮮紅在鋪墁玉磚的地板上十分醒目。


「你!」王贛呼吸一滯,他驚愕地看向王粵,後者卻拼力捏了捏他的手,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聲張。


王贛壓下心頭不安,收斂了表情,湊到王粵耳邊悄聲問:「怎麼還出血了?」


「說來話長。」指節的劇痛叫王粵眼前發白,他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忍著痛緩緩鬆開王贛的手,借位拿腳把那小灘血跡掩進自己的衣襬內。


王贛不多問,只好攙著他一條手臂,盡量將人扶著站穩。


待禁煙之法商定完畢,時候也不早了,不可能一日內定所有事,王耀便令所有人都各自回宮歇息,末了沒頭沒腦地叫住王粵問了一句:「此事你斷定是那英格蘭化身起的頭?」


王粵回身稟道:「罪臣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


王耀又問:「你與他可曾當面對質?」


王粵老實回答:「有過當面對質,亦有臥底情報,此事皆是他起的頭,錯不了。」


王耀意味不明地笑哼一聲:「他就沒有旁的解釋或由頭?」


「沒有,」王粵想起那日對質,目光空洞了一瞬,悽然一笑,「他說他乃是真心心悅罪臣,而不巧,也是真心算計罪臣。」


王耀聞言臉色不好看,似天布黑雲般,他乾笑兩聲,將這弟弟揮退下去。


開明殿內一下安靜了許多,清開了人,視野中也多了些東西。玉磚地上不甚顯眼的猩紅血跡抓住了目光,王耀瞳孔驟縮,他兀地想起身,卻不知哪來的自制力叫他還是穩穩地坐在了原處。御醫早候在一旁,待殿下們走了後即刻上前為他的十指包扎。


「你這是什麼情況?」


王粵撩起衣袍,素白的長褲上已沾上了斑點紅色,奴才幫他將褲腿捲起,露出綁在大腿上的金屬帶,那帶子綁的緊,勒得大腿皮肉都皺了起來,帶上的彎勾倒刺扎進肉裡,一片血腥。


王贛驚呼一聲,忙喚道:「快請太醫來!」他看著那帶子,有些無從下手:「這你能解開麼?」


「能,」王粵僵著手指點了點金屬帶上開扣的皮帶,啞聲道:「請兄長輕一些。」


王贛微顫著手將那皮帶鬆開,小心翼翼地拉起,倒刺勾著血肉,每拉起一分便會將血洞勾破,越來越多的血流順著腿滑下,漸漸又紅了那锃亮的金屬帶子,紅血白肉,分外刺眼。


王粵顯然痛極,僵硬的五指不得收攏,只得死死摁在炕上的小桌桌面上。


王閩在旁心急如焚,但也只能小聲喚著一句又一句的「輕點」,而王浙不忍卒視,早背過身去閉上了雙眼。


好不容易將這折磨人的帶子解下,王贛只覺自己手心沁汗,後頸也似漫上一片汗膩,「你這是幹什麼啊?這又是個什麼東西?」


沒了那帶子,白花花的大腿上赫然橫陳著一環血肉模糊的傷洞,慘不忍睹,王粵緩過幾口氣,緩緩地道:「這是苦修帶。我向教堂借的......他們說用這個修行,更能離神近點。這個就不必敷藥了,待會還得戴回去。」


「你還想離神近點?要不要我把麒麟給你叫過來?你難道不知道疼?」王閩紅著雙眼呵斥道。


「不過我借來,是因為鴉片之毒叫我終日沉睡,神志不清,我找不到再有效的法子讓我清醒,我也不想帶著渾身鴉片味來見你們,到頭來,找到的也唯有這個法子。」王粵的聲音沙啞,仿佛是咳了一天一夜般,他笑笑,慘白的臉上竟有了連日來第一份喜色:「疼也是疼,可我們的長兄陛下說得對,唯有疼痛才記得住教訓......而唯有劇痛,才能將教訓記得刻骨銘心。」


此話甫出,語驚四座。


王閩似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般愣了半晌,正要說話,卻見王粵轉過頭來看著他,眸光炯炯,似涵漫天星辰,而光中又似暗淬了頂級的誅心之毒。


王粵說,氣若游絲卻言之鑿鑿:「殷盛,求你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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