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至情與無情」哪個值得

———日常古一奇異師徒

———這次沒有賣萌

卡馬泰姬的一日，Strange偷了一日閒，在寺院外的小鎮中逛了整整一天，直至日落西山才回來。

路過練習台，正看見Mordo在給幾個學生留堂。師兄弟倆對視一眼，Strange未來得及讀懂Mordo眼中的深意就見他朝自己的方向小小欠了欠身子。

Oh No⋯⋯

博士愣頭青般地大呼不妙，眼珠子驚恐地轉了轉才回過頭。

果不其然，the Ancient one 就站在他的身後，依舊是藏青色法袍，長袖挽到手肘，雙手背在身後；一雙眼睛正嚴肅地看著他。

博士下意識地把手中的紙袋往後藏——雖然並沒有什麼作用。

「Stephen, Come with me.」

至尊法師的語氣淡漠，聽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可博士覺得自己今日該不會那麼好過了。

the Ancient one把他來到藏書閣，說：「你今日玩了一日，我限你今晚留在藏書閣看書，靜思己過，不得回房。」

「哦不⋯⋯」Strange似乎早有預料地嘟囔著。他雖好學不倦，但這種帶著懲罰性質的學習他可是一點都不喜歡——一丁點都不。

至尊法師聽到了他的抱怨，卻不作聲，只交代完便要離去。他慌忙揚出手中的紙袋說：「請等一下，我們做個交易好嗎？」

The Ancient one 停下腳步轉身看這位有些調皮的徒弟：「你不願意受罰？」

Strange忙舉起雙手，「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願意，但是一晚上也太狠了。」

The Ancient one 的綠眸子定了定，她不說話，只等著看Strange能說出什麼。

Strange深吸一口氣，伸手從一直拿著的紙袋裡拿出一隻黃銅手持轉經筒說：「我今天在小鎮上買了這種小巧轉經筒，您猜一下這裡面有沒有經書。」

「這是為什麼？」the Ancient one小小挑起雙眉。她看著那一隻巴掌大的轉經筒上繁複莊重的浮刻，眼睛裡的情緒依舊平靜。

Strange吞了口氣，說：「如果您猜對了，我就老老實實在這裡看書看天亮；如果您猜錯了，我就明天再補上進度，您還要告訴我一個您自己的故事。」

哎呀，看來這徒弟算計的是自己？

至尊法師不知為何只想笑，於是她就笑了。輕輕咧開薄唇，隱隱露出幾顆白牙。

她倒覺得有趣——已經許久沒有學生敢這麼跟她討價還價，大部分學生畏於她「至尊」的名號，跟她說話不結巴便罷了，那還奢望說說笑笑？所以她接受了這個交易，並給出了她的答案。

可她猜錯了——轉經筒裡並沒有經書，那只是一個小販拿來哄騙外地遊客的空殼玩意。

Strange拍著手，喜上眉梢地要她說故事。

「我曾讀過一本古籍，裏頭說若不斷絕七情五欲六塵不得大成。我當時不信，我現在也不信。」

Strange要老師給他說些她的故事，可沒想The Ancient one開頭就是這句。想來不會是什麼好故事。

Dr. Strange在一瞬間懷疑自己老師方才是不是故意輸給他的。老師怎麼會不知道這些空殼玩意。

他懷疑是懷疑，the Ancient one的故事還在繼續：

「後來，我開始發現那本古籍確實說的對。我為了這片大地這個星球而不得不用一些手段時便覺得無可奈何。我開始覺得有了感情與牽絆便是給自己下了絆，我如果不理會這麼多，也許就不用承受這個責任和這個生命了。」

The Ancient one說話與她教書時並無異，同樣地平仄不起，平靜如水。可Strange聽著莫名覺得鼻梁中一陣酸楚，也說不清個中緣故。

大約是因為：就算講的是自己的無可奈何也用恬淡平和的語調的緣故？

「然⋯⋯然後呢？」

The Ancient one沖他笑笑，說：「正如我說的：我現在還是不相信有情便是累贅。若我信了，我便不會甘願做這個世界的守護人。」

「雖然無情可練就百毒不侵，無牽無掛，自然什麼都威脅不了自己。但那有何意義？空有一身無雙，卻是自己孤芳自賞。」

Strange 目瞪口呆，他愣了半晌，摸摸鼻頭找著接話的詞：

「可是那樣有感情還是累贅吧？那麽辛苦⋯⋯忍受著孤獨⋯⋯」

「可是我甘之如飴。」

至尊法師似哄小孩似地拍拍Strange的手，輕聲笑道：「你有一顆滾燙的善心，我十分欣賞，所以別為了追求至高無上而斷情。這世間就是你值得牽掛的。」

Strange初初只想詐老師一個故事，誰知現在彷彿是被上了一節課。

他還想問什麼，卻聽The Ancient one道：「好了，故事說完了。你明天記得去補上進度。我會抽查。」

他只得點頭答應，看著老師轉身離去的背影，一個念頭火花般閃現在他眼前。

究竟老師這個肩膀上扛了多少東西？今天的故事怕只是冰山一角吧？

這個念頭並未使Strange過於感慨——實際上，他幾乎睡一覺後就沒再計較了。

到這個念頭重新出現時，已經是他和至尊法師的最後一次對話。

FIN⋯？